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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以食为天不假,而兵书里更有一句话,三军未动粮草先行,所以想谋事,必屯粮。
言今提前出银子,就是要把周遭几个村县手里的余粮,乃至三年内产出的粮食,全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。
只有这一步先走得通,才是屯兵,根基打牢固,来日才有一飞冲天的机会。
见秦正民这个四叔,久久算不好这笔账,言今提醒道:
“四叔,别忘了府衙马上要收的行军炭,据我所知很多人家都拿不出来。
若他们得到,齐家预付的粮食钱,这笔供给银子,不就有着落了嘛。”
秦正民一拍脑门:“对啊,有这件催人命的事情在,想得到齐家预付的银子,那粮价就必须给得比别人低。
言今你放心,四叔亲自找各村的里正保长去谈,我应该能把粮价压到三十五文。
至于预付的粮价,他们急需银子去交行军炭,我觉得压到一斗米二十文,很多人家都是肯的,只要有人肯卖,别的人家就会动摇,这事就成了。”
一直没说话秦子平,忽然开口道:“说了半天,这不就是乘人之危。”
秦正民非但不生气,反倒笑眯眯说道:“你这孩子,商人逐利,天经地义的事情,能把粮价压下来那是本事,什么叫乘人之危,你情我愿的买卖,你四叔爷我又不是去他们手里抢。”
秦子平没吱声,但脸上的神情,明显不认同这番话。
言今站起身:“那此事就有劳四叔了,稍晚些,第一笔钱我就送过来,你可以当定金用。
等到与各村各县,把要收的粮食具体有多少敲定了,需要多少银子,齐家会补齐的。”
这第一笔钱,自然是言今来拿。
她之前同言朝说,回去叫言母拿出两根金条,就是为了这笔定金。
至于后面的钱,就看她交给魏氏的那封信,等到转交到齐航手里后,能不能吸引起他的兴趣了。
秦正民其实心里不是没有迟疑过。
齐家要做这么大的生意,为何言今会是牵头人,难道是魏氏引荐的,她俩的关系,应该水火不容才对吧。
但因为言今表现得太自信,银子也马上就能送来,秦正民光顾着高兴这笔大买卖了,旁的也就顾不得细想了。
等到走出四房的院子,言今看了眼,跟在她身后的秦子平:
“你是不是觉得,我和你四叔爷刚刚商量的事情。
与那些欺压百姓,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没有区别。”
秦子平低着头:“这事要叫我太爷知道,他最是清正廉明,一定不会叫你们做的。”
言今点点头:“是啊,老爷子两袖清风,为了百姓,连屯在县里的军用粮,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拿出来开仓赈灾。
结果就是全家被连累,他乌纱帽不保,换了个鱼肉百姓的县令,自己险些还丢了性命。”
秦子平恼火的抬起头:“你们自己坑周遭村里人的粮食,低价收高价卖,竟然还说我太爷不对,他是个好官。”
都住在秦家老宅里,几步路的工夫,言今他们就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言今把秦子平,强行扯回他屋里,叫他躺下,别再乱动弹受伤的那条腿了。
而言今自己,则顺势在床沿坐下了。
秦子平:“你别坐我屋里,我不要同你这种奸商,待在一个屋檐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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